第294章 霞光初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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庭院中，沉闷的撞击声开始有节奏地响起，伴随着少年专注的喘息和汗水滴落的声音。

……

数日后。

栖霞武院，公共演武场。

这里是武院弟子日常切磋、磨练武技的地方。此刻，一座擂台周围围了不少人，大多是穿着青色劲装的新生，也有一些穿着灰色或蓝色服饰的老生抱着手臂在看热闹。

擂台上，一个身材魁梧、皮肤黝黑如铁的老生，正一脸狞笑地看着对面的陈观。这老生名叫林莽，在武院老生中颇有些凶名，以一身横练功夫和蛮力着称，修为已至淬体九重巅峰。

“小子，你就是那个甲等第一的陈观？”林莽声如洪钟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，“听说你力气很大？巧了，老子林莽，就喜欢跟力气大的人玩！怎么样，敢不敢跟师兄我过两招？输了，把你这个月的元玉份例孝敬给师兄，就当交个学费！”

台下一阵哄笑和窃窃私语。

“林莽又欺负新人了！”

“这家伙淬体九重，一身‘莽山劲’据说能力扛千斤鼎！陈观力量是强，但毕竟刚入院，修为怕是差了不少…”

“看他怎么选？认怂还是硬刚？”

陈观神色平静，看着眼前这个明显是被人当枪使的老生。在能量视觉下，林莽体内奔涌的气血呈暗红色，如同粘稠的岩浆，主要集中在四肢和胸腹，防御力确实惊人，但运转略显滞涩，显然在技巧和速度上是短板。其体内元力的核心（丹田气旋）亮度，比自己要强上一截，但论气血总量和纯粹的力量爆发…未必！

“林师兄想指教，求之不得。”陈观淡淡开口，“不过，既然是切磋，总得有点彩头。我若输了，元玉奉上。师兄若输了呢？”

“我输？”林莽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，哈哈大笑，“老子会输给你一个刚入门的毛头小子？行！老子要是输了，这个月的元玉份例，加倍赔你！”

“一言为定。”陈观点头。

“好！爽快！”林莽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凶光，猛地一跺脚！

轰！

整个擂台仿佛都震了一下！他浑身肌肉瞬间贲张，皮肤泛起一层淡淡的古铜色光泽，如同披上了一层铁甲！一股凶悍霸道的气势爆发开来！

“小子，接我一拳！”林莽低吼一声，庞大的身躯却爆发出不相称的速度，如同一头发狂的犀牛，一拳带着沉闷的破空声，直捣陈观胸口！拳风激荡，吹得陈观额前发丝飞扬！

台下响起惊呼。这一拳，威势十足！

然而，在陈观开启的能量视觉中，林莽这一拳的轨迹、力量峰值、元力覆盖区域都清晰可见！甚至他体内气血运转时，肩胛处一处微小的、因发力过猛而产生的瞬间滞涩点，也被陈观敏锐地捕捉到！

【…目标攻击：直线冲拳…力量峰值：约一千八百斤…覆盖范围：前胸…】

【…威胁等级：中…】

【…目标防御：体表元力覆盖…强度：中等…气血集中于胸腹…】

【…破绽锁定：右肩胛气血节点（瞬时）…】

【…建议：憾山拳·崩石式（修正版）…目标：破防…叠加后续震荡…】

电光火石间，陈观动了！

他没有选择硬撼，也没有完全闪避。只见他身体微微一侧，右拳自下而上，后发先至！拳势并不张扬，却带着一种奇特的、高速震荡的频率！赤金色的气血在拳锋凝聚，在能量视觉下，如同烧红的烙铁！

崩石式！但经过了寂灭创生轮无数次修正优化后的版本！

砰！

陈观的拳头，精准无比地轰在了林莽那砂锅大的拳头侧面，一个力量相对薄弱、且元力覆盖稍显不足的点！更重要的是，拳劲中蕴含的那股高频震荡之力，如同无形的钻头，瞬间透入！

咔嚓！

一声轻微的、如同枯枝折断的声音响起！

“呃啊！”林莽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，取而代之的是剧痛带来的扭曲！他感觉自己的拳头像是砸在了一块高速震动的玄铁砧板上，一股刁钻狠辣的震荡力量透过皮膜、筋肉，狠狠撞在他的指骨关节上！剧痛钻心，整条右臂瞬间发麻，凝聚的莽山劲为之一滞！

就是现在！

陈观眼中寒光一闪，左拳如同蛰伏的毒龙，在右拳击中目标、力量反震的瞬间，借势闪电般轰出！依旧是憾山拳的发力方式，目标直指林莽右肩胛下那个刚刚被他“看”到的气血滞涩点！

砰！

这一拳，结结实实地印在了林莽右肩胛骨下方三寸之处！

噗！

林莽如遭重锤猛击，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颤，脸色瞬间由黑转红，又由红转白！他踉跄着连退三大步，每一步都在坚硬的擂台石面上留下深深的脚印！右臂软软垂下，肩胛处传来撕裂般的剧痛，气血翻腾，喉头一甜，一口逆血差点喷出来，被他强行咽了下去，脸色难看至极。

整个演武场，死一般寂静！

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擂台上那不可思议的一幕！

淬体九重巅峰、以力量和防御着称的老生林莽，竟然被一个刚入院几天的新生，两拳轰退！看样子还吃了不小的亏！

“你…你这是什么邪门拳法？！”林莽捂着剧痛的肩胛，又惊又怒地瞪着陈观，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。对方的力量明明感觉并不比自己强太多，但那拳劲中蕴含的古怪震荡，还有那精准到可怕的落点，简直邪门！

陈观缓缓收拳，气息平稳，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飞了一只苍蝇。他看着林莽，语气平淡：“武院教习所授，憾山拳。林师兄，承让了。”

“憾山拳？”林莽一愣，随即脸色更加难看。这门拳法他听说过，难练得要死，威力是大，但也没听说能两拳破了他莽山劲的防御啊！这小子…是个怪物！

“好！好一个憾山拳！”台下忽然响起一个苍劲的声音。只见一位穿着褐色武院教习服饰的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场边，目光灼灼地看着陈观，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。“能将崩石式练到震劲透骨、寻隙破防的境界，短短数日，实属难得！小子，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
“弟子陈观，见过教习。”陈观抱拳行礼。认出这位是武院负责教授基础武技的教习之一，姓孙。

“陈观…甲等第一…果然名不虚传。”孙教习捋着胡须，满意地点点头，“你这憾山拳，已得三分神髓。不过，发力时，膻中穴的气血流转还可再快一分，收拳回防的衔接也稍显生硬。若有疑惑，可随时来武技堂寻我。”

“多谢孙教习指点！”陈观心中一喜。有教习主动指点，这机会难得。

孙教习又看向脸色铁青的林莽，语气转冷：“林莽，恃强凌弱，掠夺新弟子资源，触犯院规！罚你清扫演武场一月！扣除本月元玉份例！再有下次，严惩不贷！”

林莽面如死灰，垂头丧气地应了声“是”，在众人或嘲笑或同情的目光中，灰溜溜地下台。

孙教习又当众勉励了新生们几句，便飘然离去。

陈观也走下擂台。周围的新生们看他的眼神彻底变了，充满了敬畏和崇拜。几个相熟的新生围了上来，七嘴八舌。

“陈师兄！太厉害了！”

“两拳打退林莽！陈师兄，以后你就是我们新生的榜样了！”

“陈师兄，你那憾山拳怎么练的？太猛了！”

陈观只是淡淡点头，并未多言。他目光扫过人群，看到几个眼神闪烁、明显带着敌意的老生悄然退走，心中冷笑。赵家的狗，来得倒是挺快。

“陈观！”南宫璇的声音传来，她刚从丹堂过来，显然也听说了刚才的事，冰蓝的眸子里带着关切和一丝欣喜，“你没事吧？听说你打退了林莽？”

“没事。”陈观摇摇头，看着她手中拿着的一个小玉瓶，“丹药？”

“嗯，”南宫璇将玉瓶递给他，“这是我刚炼成的‘活血散’，对淬炼筋骨、恢复气血有奇效。你练那憾山拳负荷肯定不小，这个应该有用。”她顿了顿，声音压低了些，“赵家那边…动作很快。林莽只是个开始，你要小心。”

陈观接过还带着少女体温的玉瓶，入手温润，能“看到”瓶中散发出的温和红芒。“谢谢。兵来将挡。”他语气平静，却透着强大的自信。

南宫璇看着他平静中蕴含力量的眼神，心中那丝担忧莫名地平复了许多。她点点头：“嗯。郡城大比的消息快公布了，据说奖励极其丰厚，甚至有进入‘幻月秘境’的名额。你一定要争取！”

“幻月秘境？”陈观眼中精光一闪。寂灭创生轮立刻在识海中弹出提示：

【…关键词：幻月秘境…】

【…关联信息：栖霞郡上古遗迹碎片…蕴含特殊空间法则…高浓度未知能量反应…疑似存在‘幻月晶’（高纯度空间\/精神能量结晶）…】

【…评估：对核心修复及进化…具备极高价值…】

“我会的。”陈观握紧了手中的玉瓶。幻月秘境…幻月晶…这地方，他必须去！

……

与此同时。

栖霞城，城主府深处，一间守卫森严的密室。

赵昊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，面前摆放的珍贵茶点丝毫未动。他面前，躬身站着一个身材瘦削、穿着暗红色紧身衣的男子。这男子气息阴冷，眼神锐利如鹰隼，最奇特的是，他的瞳孔深处，隐隐有两点针尖大小的猩红光芒，如同潜伏的毒蛇之瞳。

“赤蟒，看清了？”赵昊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怨毒。

“看清了，少城主。”被称作赤蟒的男子声音沙哑，如同毒蛇吐信，“甲字一号院，陈观。淬体七重修为（陈观刻意隐藏了部分实力），力量极大，疑似接近两千斤。精通一门刚猛拳法，眼力毒辣，擅长寻找破绽。身法一般，速度是短板。身边有南宫家那丫头，以及风无痕、秦锋关注。暂无发现其使用任何神兵利器或护身宝物。”

“接近两千斤的纯粹力量？淬体七重？”赵昊瞳孔一缩，随即是更深的嫉恨，“这杂种…果然有秘密！还有那南宫璇…哼！”

他猛地攥紧拳头：“一个月！新生保护期只有一个月！赤蟒，我要你在这一个月内，给我摸清楚他所有的底细！他修炼的功法，力量的来源，那诡异的拳法路数！还有…他每天的行踪规律！特别是…他获取资源的方式！”

赵昊眼中闪烁着阴冷算计的光芒：“武院的规矩，资源靠抢！等他出了保护期…我要让他一粒元玉都得不到！我要让他所有的修炼资源，都变成我赵昊的踏脚石！我要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所有人超越，最终像条死狗一样被踢出武院！”

“属下明白。”赤蟒微微躬身，猩红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兴奋，“他的速度是短板…属下最擅长的，就是猎杀那些自以为力量强大，却不够灵活的…猎物。他的行踪，逃不过我的‘蛇瞳’。”

“很好。”赵昊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扭曲的笑容，“去吧。记住，要像真正的毒蛇一样，潜伏，等待，一击必杀！我要让他…在绝望中慢慢腐烂！”

赤蟒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毒蛇，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密室。

赵昊独自坐在阴影里，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，发出笃笃的轻响，如同毒蛇在黑暗中磨砺着獠牙。他眼前仿佛又浮现出陈观在擂台上平静的身影，那眼神…如同在看一个跳梁小丑！

“陈观…”赵昊的声音如同从九幽寒泉中渗出，“断我前程…害我受此奇耻大辱…我要你…用命来还！栖霞武院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！我倒要看看，你那点秘密，能不能救你第二次！”